恽頫

【猎盾/铁盾铁】时间之河

今天本来准备更《上海早晨》的，但是因为一个名字没确定而没法更新。这个短篇是前些天写的复联同人，发上来混个更，表示我还是在写的。由于实在不太满意复联4的结局，所以写了这么个东西，算是安慰一下自己。

一

 

虽然有一半的人失去了五年的光阴，还有一些人再也回不来了，但生活却在逐渐恢复如常。人类是最坚强的生物，即使曾遭受灭顶之灾也会继续沿着时间的长河向前行进，灭霸造成的巨大创伤仿佛只是波动了水流，而未能改变其河道。

 

几个月以来，山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——现在应该叫他美国队长了，但是他仍然无法从心理上接受这个称号。这块盾牌原来如此沉重，山姆不由得慨叹，只有当这份重任落到自己肩上时才能深刻体会到。

 

山姆每周都会来这家简朴的养老院，这里有一片打理得极其马虎的小庭院，每到晴朗的午后都会有行动迟缓的老年人在院子里散步或晒太阳。史蒂夫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，阳光在他满头的银发上跳动，给他衰老却依然坚毅的身躯打上柔和的轮廓。超级士兵血清不能让人永葆青春，但却能放缓衰朽的速度，使这个过程变得更加漫长而孤独。史蒂夫已经一百多岁了，看起来却像七十多岁，不知道他还将承受这份孤单多久。

 

“你醒着吗，队长？”山姆问。史蒂夫当然是清醒的，但山姆喜欢这样问她。

 

“别再叫我队长了，”史蒂夫淡淡地微笑，“美国队长是你。”

 

山姆坐到他身边：“你还是交不到朋友吗？”他看了看远处那些愉快闲聊的老人。

 

史蒂夫笑着说：“当我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醒来时，我感觉到自己格格不入；但是当我回到1945年时，我也并没觉得那是属于我的时代——我早就不一样了，我这一生都是一个与时代脱节的人。”

 

山姆把手放在史蒂夫满是皱纹的手上：“对我来说，你从来不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。”

 

史蒂夫将脸缓缓转向山姆：“山姆，你怨恨我吗？”

 

山姆很难回答这个问题，他无奈地笑了：“我说过，你让我们这个时代失去了美国队长，但是我不会怨恨你，我只是想念你。”

 

“是想念我还是想念当初那个美国队长？”史蒂夫笑得有些促狭。

 

跟年老的史蒂夫接触久了，山姆逐渐发现他也有顽皮的一面，也许是因为卸去了美国队长的重担，也许是因为度过了幸福的一生，史蒂夫更容易真实地表达情感。

 

“我错过了你近80年的人生。”山姆叹息。

 

“也许你的损失没有你以为的严重。”史蒂夫抬眼看向街道对面的人家，几个小孩子正在模仿超级英雄的样子夸张地打斗，每次他们都为谁来当钢铁侠而争执不休，钢铁侠永远是最受欢迎的。

 

山姆刚想说什么，他的通讯器突然响了。虽然灭霸之灾已经成为历史，但并不意味着太平盛世的到来，复仇者联盟仍须面对不同的敌人，而身为联盟灵魂人物的“美国队长”更要忙碌。

 

史蒂夫听不到通讯器里的声音，但他看到山姆的表情快速凝重。

 

“我得走了。”山姆站起来。

 

史蒂夫抬头看他：“去吧，去拯救世界，再一次。”他的笑容在阳光里有些朦胧。

 

山姆点点头，他不舍地看着史蒂夫，每一次告别都令他不舍——谁也不敢肯定下周同一时间还能不能见到同一个百岁老人。

 

史蒂夫转过头不再看山姆，他知道，如果看到他的脸，山姆会更难离开。

 

走到门口，山姆最后一次回头看向史蒂夫的背影，那背影像是要融化在夏日的阳光里了似的，令人觉得不真实。

 

 

二

 

山姆回到复仇者大厦时，惊人的一幕正在发生：几只生活在阿斯加德的怪物在大厅里横冲直撞，守在大厦里的几名复仇者严阵以待，现在班纳（或者说浩克）和战争机器都不在，复仇者们显得势单力薄。

 

“他们怎么进来的？”山姆靠近正举枪射击的冬兵。

 

“凭空冒出来的。”冬兵专心地攻击一头怪物，几乎没空答话。

 

子弹对那些怪物不起作用，他们全都像索尔一样强悍，完全不被人类的武器影响。

 

山姆将手中的盾牌抛出去，盾牌准确地飞向为首一头怪物的头部。然而，飞旋的星盾未能击中目标，在它接触怪物身体前的一瞬间，怪物消失了，盾牌砸到后面的墙壁。

 

山姆惊疑地看看四周，所有怪物都不见了，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复仇者们。

 

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冬兵也十分费解。

 

“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。”一个英国腔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。

 

山姆和冬兵转过身，意外地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奇异博士。

 

“斯特兰奇医生。”山姆不大愿意与这个怪人打交道。

 

奇异博士向他点头致意，礼貌得体之中故意流露出不可忽视的傲慢：“美国队长。”

 

“大厦的安全系统该升级了。”冬兵不快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，今天出现了太多不该出现的东西。

 

山姆意识到事态严重，立刻对奇异博士说：“医生，请讲。”

 

“我可以给你们讲，但是让你们亲眼看到更方便。”奇异博士说着手中光圈一闪。

 

山姆和冬兵都没来得及提出异议就和奇异博士一起来到了伦敦。眼前的一幕令他们震惊：从天而降的奇星军队，巨大的怪兽，奔走呼号的人们，这分明是2012年纽约大战的复制！

 
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山姆举起盾牌作出防御姿势，旁边的冬兵也作好了战斗准备。

 

“不，等着看。”奇异博士抬手阻止他们。

 

大约30秒后，所有恐怖的迹象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惊惶的人群停止了奔逃，以惊呆的目光瞪着空无一物的天空。

 

“那些东西哪去了？”冬兵的目光来回搜寻，但什么也没看到。

 

“他们不属于这个时空，”奇异博士冷静地说，“如你们所见，他们来自2012年纽约那场战争。”

 

“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？怎么又消失了？”山姆大惑不解。

 

“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：时间线被扰乱了。”奇异博士说，“同样的情况在世界各地频繁发生，时间的漏洞已经导致现实的混乱，起初这种现象持续的时间只有几秒，但现在它们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，已经开始造成真实的伤害。”

 

“可是队长已经归还了所有的无限宝石……”山姆无法搞清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，他立刻想到应该去问问史蒂夫。

 

“不必去问史蒂夫·罗杰斯，”奇异博士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，“6颗无限宝石的确已经回到正确的位置，但是扰乱时间线的并不是它们，而是一个人。”

 

“是队长？”/“是史蒂夫？”山姆和冬兵同时反应过来。

 

可是史蒂夫的什么行为扰乱了时间线？以他谨慎可靠的性格决不至于造成严重的事故，而按照老年史蒂夫的说法，宝石归还的过程应该是顺利的。山姆更加迫切地想回去找史蒂夫问个究竟。

 

“正是他，”奇异博士说，“同一个时间点不能存在两个同样的人，短时间的共存造成的影响较小，但若是长期共存则会危害整条时间线，史蒂夫罗杰斯与另一个自己共存了70多年，时间线已经被破坏得千疮百孔，如果不及时修正，最后历史与现实会完全混淆，你们会在当前看到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灾难——并且它们再也不会消失。”

 

山姆和冬兵面面相觑，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。

 

“告诉我们，怎么修正时间线？”山姆问道。

 

“只要从根源上去除错误的存在——把史蒂夫·罗杰斯带回来，从1945年。”奇异博士说。

 

“这就行了？”冬兵似乎有些惊喜，虽然他从来不笑，“只要带他回来？”

 

山姆却面色沉重：“必须这样吗？”

 

“回到1945年杀死他也可以，但我相信你们不会喜欢这个选项。”奇异博士好像总是喜欢说些惹人生厌的话，“选择权在你们，但无论如何都要赶紧去做。”说着，他不等对方有时间骂他，手中的光圈再度张开。

 

山姆和冬兵瞬间回到了复仇者大厦。

 

冬兵立刻准备出发：“我需要一套装备。”他对星期五说。

 

“等等！”山姆喊住他。

 

“还有什么要等的？我回去，把他带回来，事情就解决了！”冬兵觉得毫无必要拖延。

 

“你好好想想，把队长带回来意味着什么！”山姆的语气仿佛表示他不希望史蒂夫回来。

 

“意味着什么？”冬兵不解，但旋而沉着脸走向山姆，“你不会是喜欢上当美国队长的感觉了吧？你不希望他回来要回盾牌？”

 

“当然不是！”山姆生气地否认，“我比谁都更愿意把盾牌还给队长，但是如果我们把他带回来，现在的史蒂夫怎么办？”

 

“我不管，那个布鲁克林小子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无论如何都愿意把他带回来，而不是让他沉迷于过去止步不前！”冬兵说出了他一直埋在心底的话，他从不为史蒂夫度过了“幸福的一生”而开心，同样是跨越70年时间鸿沟的人，他知道史蒂夫的选择带来的决不止是幸福，还有别人无法体会的副作用，而这种辛酸只能史蒂夫一人承受。

 

“不是你，我会带他回来，”山姆颓然说，“我是现任美国队长，找回史蒂夫是我的责任。”

 

再一次来到养老院，山姆带来了一束花。

 

“这是佩吉最喜欢的花，”史蒂夫依然明亮的蓝眼睛因喜悦而波光流转，“谢谢你，山姆。”

 

山姆拉过椅子在史蒂夫对面坐下，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

史蒂夫发觉了山姆的异常：“山姆，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，对吗？”

 

“你知道了？”山姆问。

 

“山姆，我不是个死人，而且养老院是有电视的，”史蒂夫笑着说，“那些异常现象的官方解释是特殊的海市蜃楼，但海市蜃楼不会把人打翻在地，更不可能让人流血。”

 

山姆长叹一声：“史蒂夫……”

 

史蒂夫温和地看着他：“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。”

 

山姆语气沉痛：“出现这些东西是因为你，你选择留在过去使时间线混乱，如果再不修正它，世界末日就不远了。”

 

史蒂夫看着山姆矛盾的脸，平静地说：“你当然要去修正它，尽快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山姆向前倾身抓住史蒂夫戴着结婚戒指的左手，紧紧握在自己双手中，“如果我阻止你回到1945年，现在的你就相当于从不存在——你会消失，史蒂夫！”

 

史蒂夫笑了，像一名殉道者：“如果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，你也只能选择牺牲——我曾经是美国队长，有一个世界需要我拯救的时候我会畏惧吗？”

 

山姆低头不语，握住史蒂夫左手的双手在微微颤抖。史蒂夫安慰性地把右手放在山姆的手上，轻轻拍了拍。

 

“去吧。”史蒂夫说。

 

“我想陪你多待一会儿。”山姆抬头看着史蒂夫的脸。

 

“不，现在就去。”史蒂夫声音坚定，一如年轻的他下达命令的时候。

 

山姆只得不情愿地站起来，动作很慢，他没有放开史蒂夫的手。

 

史蒂夫的目光随着山姆起立的动作而逐渐上扬，始终目光炯炯地与山姆对视，他能看到山姆眼中的迟疑与哀伤。必须让山姆走，史蒂夫想着，抽回自己的手。

 

山姆忽然俯身紧紧抱住史蒂夫，动作有点猛，导致椅子都向后倾斜了。

 

史蒂夫拍拍山姆的后背，打趣道：“对一个老家伙来说，你可有点重！”

 

好一会儿，山姆稍微拉开距离，看到史蒂夫盈着笑意的眼睛。

 

“去吧，带我回来。”史蒂夫说。

 

山姆没有回答，似乎是一时冲动，又似乎是长久以来的念头所致，他低头吻了史蒂夫的眼睛。

 

史蒂夫愕然，但并没推开山姆。

 

山姆终于放开史蒂夫，他直起身，说：“再见，史蒂夫。”说罢，他逼着自己走，一步步远离史蒂夫。

 

走到门口时，山姆再一次回首，这次他惊讶地发现史蒂夫也回头看着他，他们都知道这将是诀别。史蒂夫依然目光坚定，不容山姆迟疑退缩。山姆狠下心转头走了，感觉身体深处有一部分被撕裂。

 

 

三

 

在出发前，山姆已经向奇异博士询问了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，根据奇异博士的说法，将年轻的史蒂夫带回来并不是抹平所有他造成的时间漏洞，而是使时间线达到新的平衡，就像把水引回正确的河道，虽然大方向恢复正常，但总会造成一些差异。“也就是说，当你带着史蒂夫·罗杰斯回来的时候，你会发现一些现实发生了变化，但只有修改时间线的人——也就是你和史蒂夫能够发觉这些变化，其他任何人都感受不到。”这是斯特兰奇的原话，一如既往令人摸不到头脑。

 

山姆出发时脱去了他的美国队长制服，也没有携带盾牌，他换上了他好久不穿的猎鹰装备。只有冬兵一个人送他离开并等着迎接他回来，虽然班纳博士知道情况后要求来帮助他们，但被山姆拒绝了，他知道如何操作时间机器，而且他觉得带回史蒂夫这件事有他一个人就够了。但冬兵坚持留下，“我希望5秒后史蒂夫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我，如果我不能去带他回来的话”，冬兵如是说。

 

时间机器启动，山姆在奇妙的眩晕感中飞入时间的洪流。

 

5块无限宝石已经归位，雷神之锤也回到它过去的主人身边，史蒂夫将灵魂宝石留在了最后，他有一丝期望，或许送还这块宝石能换回为它牺牲的人。

 

史蒂夫走近那不祥的晦暗之地，悬崖边上，幽灵缥缈的身影虚幻恐怖，像引领灵魂步入地狱的使者。

 

“史蒂夫·罗杰斯，约瑟夫·罗杰斯之子。”那幽幽的声音格外咬牙切齿，“好久不见！”

 

“约翰·施密特？”认出眼前之人，史蒂夫顿感怒火中烧，原来就是这个恶魔让娜塔莎惨死此地。

 

“我真期待你和你最爱的人来索要灵魂宝石，”红骷髅枯槁凶恶的面容因仇恨而更加扭曲，“让你最爱的人看到你伪善的面具被撕开！”

 

“灵魂宝石的代价我已经知道了，”史蒂夫冷冷地说，“我是来归还宝石的，我要换回娜塔莎！”

 

红骷髅冷笑：“已经牺牲的灵魂无法赎回，即使归还宝石也无济于事，这就是规则。”

 

“你说的话很难让人相信。”史蒂夫对红骷髅的人品十分了解。

 

“我只是灵魂宝石的守卫，我无法改变宝石的规则，你也一样。”红骷髅阴冷地笑着。

 

史蒂夫在红骷髅那可憎的面目下找不到说谎的痕迹，他缓步走到悬崖边，低头俯视脚下的万丈深渊，一片雾气，看不到下面幽深的地狱中潜藏着什么可怕的事物。史蒂夫取出灵魂宝石，小小的石头在他手中发出金黄的光芒，似乎它也感知到自己回到了所属之地。史蒂夫放开手指，宝石缓缓下落，消失在雾气之后，一切归于平静。

 

史蒂夫不禁想，如果是他和托尼来找时间宝石，结果会是怎样的？他决不会让托尼牺牲，可是托尼那个自大的家伙已经用最疯狂的自我牺牲拯救了整个宇宙。归还无限宝石不能换回娜塔莎，亦不能换回托尼。现在他的任务完成了，可是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？回到那个没有托尼的时代，面对失去半个灵魂的复仇者联盟？

 

红骷髅幽幽开口，语气恶毒却富有诱惑力：“现在你连最后的用处也没有了，史蒂夫·罗杰斯，承认吧，在这个时代，你的存在只有不切实际的象征意义，除此之外只是个多余的废物。”

 

史蒂夫并不受他的蛊惑：“这不是你能决定的。”

 

但是史蒂夫却不由得想到那个曾经属于他的时代，在那时他其他复仇者尚未出生，他是唯一的超级英雄，是所有人的希望。在美好回忆还不存在时，也就不可能被失去，也许这是他最好的选择。像托尼说过的那样，为自己的想法而生活吧。

 

看到史蒂夫的沉思，红骷髅知道他敲开了美国队长心中那道细小的裂痕，他继续推动：“去吧，罗杰斯，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跑吧，你知道这是你最好的归宿！”

 

史蒂夫厌恶红骷髅的语气，但他已经下定决心，不是因为红骷髅的诱惑，而是他决定选择让自己不再承担痛苦。他的手指伸向手腕上的按钮。

 

“On your left！”突然而至的袭击，史蒂夫意外地被推翻，他没能成功开器时间机器。

 

“山姆？”史蒂夫惊讶地看到猎鹰降落在他左侧。

 

“嘿，队长，好久不见。”山姆说。

 

“好久不见？”史蒂夫眉头微皱，“难道……”

 

“我来自5个月后，以你的时间来算。”山姆说，“我来带你回去。”

 

史蒂夫一愣，接着摇摇头说：“山姆，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——我不准备回去。”

 

山姆说：“队长，我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，但是……”

 

突然的袭击打断了山姆的解释，红骷髅飞扬如烟雾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之间，他刚刚扬手将山姆扔了出去。山姆的身体滑出悬崖。

 

“山姆！”史蒂夫惊叫着向山姆跑去，却被红骷髅猛地推开。

 

山姆张开翅膀飞回悬崖上方，向红骷髅俯冲而下，翅膀上的聚脂纤维薄片像飞镖一样射出。可红骷髅那烟雾般的身体完全不被这种物理攻击所伤，所有的攻击都像打在气体上一样。

 

红骷髅冷笑：“山姆·威尔逊，你还没有告诉你正义的朋友们你的底细吧？”

 

“闭嘴！”山姆吼道，再次冲向红骷髅。

 

“愚蠢！你以为你能杀死一个已死之人吗？”红骷髅再次轻易地化解了攻击，顺势抓住山姆一侧的翅膀狠狠撕掉。

 

山姆失去平衡摔出去，被眼疾手快的史蒂夫扶住，接着史蒂夫轻巧地跃出去，将盾牌掷向红骷髅，盾牌穿过红骷髅的身体，嵌进他身后的岩石里。史蒂夫扑向红骷髅，一拳向那张红色的面目打去，这次红骷髅接住了他的拳头，紧紧捏住

 

“你就是不肯放弃是吗？”红骷髅恶狠狠地说，“罗杰斯，如果你知道你忠实的朋友是个邪恶的间谍，是个卑鄙的叛徒，你还打算保护他吗？”

 

山姆一阵惊慌，他的确害怕红骷髅说出他的秘密，那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：“队长，你要相信我，你必须跟我回去！”

 

红骷髅阴邪地笑着说：“你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？不如让我告诉你：山姆·威尔逊是作为间谍进入复仇者联盟的，他对你的崇拜让你迷失了吧？你完全没察觉他的意图！”

 

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被红骷髅说破，山姆震惊而痛苦，他不知道史蒂夫会作何反应。

 

史蒂夫猛地甩脱红骷髅钳制他的手：“我只知道山姆是我的朋友！”他一把扯出嵌进岩石的盾牌，狠狠招呼到红骷髅脸上，这次他打中了。

 

“看来你也不是碰不到。”史蒂夫嫌恶地说。

 

山姆跑到史蒂夫身边：“队长，请听我说：我知道你想离开让你伤心的时代，回到佩吉身边。但是你离开后5个月，整个时间线受到严重影响，简单地说我们正在面临世界末日，所以请勿必跟我回去。”

 

史蒂夫十分惊讶，他没料到自己会造成如此可怕的灾难，于是他点点头：“好，我跟你回去。”

 

“你们谁也别想走！”红骷髅仇恨的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，他已经再度气势汹汹扑向二人。

 

“我的天！他还真是恨你！”山姆抱怨道。

 

“我们有些私人恩怨。”史蒂夫在地上翻滚两圈躲开红骷髅的攻击。

 

“罗杰斯，你如果乖乖回到1945年，至少还可以多活几十年。”红骷髅愤恨地说，“既然你不肯回去，那就死在这里吧！”

 

史蒂夫明白过来：“你知道我回去会扰乱时间线？这就是你的阴谋！”

 

“我很仁慈了，”红骷髅狞笑，“我本来打算给你个甜蜜的结局，但你浪费了我的好意！”他张开双臂，长袍展开，使他的身形突然大了许多似的，他像死亡的阴影一样扑向史蒂夫。

 

在红骷髅碰到史蒂夫之前，史蒂夫突然被掠到空中。

 

“山姆？”史蒂夫发现山姆又飞起来了。

 

“备一幅备用翼是非常必要的。”山姆笑着说，“队长，现在不适合跟你的老对手决一死战，至少不是在今天。”

 

史蒂夫笑着说：“我们回家！”

 

红骷髅看出他们的意图，气急败坏地冲过来：“你们逃不掉！”

 

不等他碰到，山姆和史蒂夫同时按下时间机器的按钮。

 

“再见！”山姆嘲讽地说。

 

红骷髅扑了个空，空荡荡的星球上只剩下他一个人，一如过往的几十年。

 

“罗杰斯！！”红骷髅绝望的怒吼回荡在晦暗的天地间。

 

 

四

 

再度脚踏实地时，史蒂夫和山姆看到对方的脸，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
 

“欢迎回家，老家伙！”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

 

听到这熟悉的嗓音，两人同时神经质地转头看去，也同时大吃一惊。

 

“托尼？”史蒂夫惊讶地叫出来，“你怎么……”

 

“我怎么还有两条胳臂？”托尼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撸起T恤右边的袖子，“因为我有了这个！”那赫然是一条金属胳膊，看起来比冬兵的铁胳膊更先进、更精细，而且设计也带有托尼张扬的特点。

 

“可是……”史蒂夫感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，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。

 

“没错，你去还宝石的时候我还在医院里躺着，但是两个月后我出院了，而且给自己装上了这条酷炫的胳膊——不仅是胳膊，”他说着脱下T恤，露出伤痕累累的结实上身，“肩膀、部分肌肉，还有右侧肺叶都是人造的，我身体的五分之一成了机器，这回我可是真正的‘钢铁侠’了！”他得意地看着史蒂夫，打趣道：“其实我带着这条胳臂去养老院看过你——那个真正一百多岁的你，你可是十分羡慕。我喜欢那个老头子的你！”

 

托尼的喋喋不休被打断了，史蒂夫已经跑过来紧紧地拥抱他。

 

“嘿，不必这么多愁善感吧？”托尼尴尬不已，想了想，还是回抱住史蒂夫。

 

“你活着！你活着！”史蒂夫在托尼耳边喃喃。

 

当凉凉的液体落到托尼后脖子上时，他彻底懵了：“史蒂夫？”他看向山姆寻求解答：“山姆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

然而山姆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史蒂夫，他明白过来，这大概就是奇异博士说的“差异”，但谢天谢地，差异并不总是坏的。

 

“5秒钟前你只是说带史蒂夫回来，但你没说你要带回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史蒂夫。”托尼抱怨道。

 

史蒂夫终于放开托尼，强大的意志力让他恢复平静：“托尼，虽然这么说很奇怪，但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。”

 

托尼更加疑惑不解，他抄起双手对山姆说：“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。”

 

山姆却问：“巴恩斯呢？”

 

“巴恩斯？”托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山姆，“他怎么可能在这儿？战争结束后他就回瓦坎达了，你明明知道。”

 

“我觉得你最好叫他来，我猜他一定想见到重新年轻的队长。”山姆说。

 

“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，”托尼撇着嘴说，“虽然宽容是我的美德之一，但我还没有彻底原谅那小子呢！”他继而又说：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，你们俩的表现都十分不正常，我知道修正时间线的过程中会出现新的差异，看来你已经看到差异了？而且显然这个差异出在我身上。”托尼天才的大脑已经想到这一点。

 

山姆微笑着说：“的确如此，但这说来话长了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如坐下来，边喝点东西边说。”

 

托尼耸耸肩：“我没意见。”

 

史蒂夫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托尼，他微笑着看着这位失而复得的挚友。无论起因为何，但从今以后他还可以继续和钢铁侠并肩战斗，这就是最重要的。

 

 

尾声

 

一个月后，史蒂夫送给山姆一幅素描，上面画的是他想象中老年版的自己。

 

“队长，这是……”山姆惊讶地问。

 

史蒂夫微笑着说：“我知道你很想念他——那另一个我。”虽然山姆只偶尔提过几次，但史蒂夫已经发现了山姆深藏的伤感，他的回归使得另一个史蒂夫消失，这是一件无奈的事。

 

山姆接过画，忍不住轻轻摩挲画中人的脸，史蒂夫画得并不像，但那双眼睛十分传神，它们透过画纸看着他，平静而坚定。

 

“谢谢你，队长。”山姆感激地看着史蒂夫。

 

“山姆，”史蒂夫有些矛盾，“对不起。”

 

“你完全不必道歉，队长，”山姆说，“是我想要带你回来的，而这也是他的愿望。”

 

史蒂夫点点头：“我相信这是他的想法。”

 

“只是……”山姆看看画，笑着摇摇头，“你并没有秃头，也没有这么瘦弱，你是个好看的老头儿！”

 

史蒂夫笑了：“是吗？我真该庆幸！”

 

大厦里突然响起警报，两人同时向门口冲去，史蒂夫向通讯器里喊道：“复仇者集结！”

 

山姆紧跟在史蒂夫后面，看着史蒂夫矫健的背影，他感到一阵心安，他终于再次站在美国队长身后了。

 

 

End